李大鹏:雕塑城市的『生命感』
Mould the City’ s ” Sense of Life ”
推介人:钱烨 RECOMMENDER: QIAN YE
夹克、耳钉,坐在工作室内的李大鹏看起来很像摇滚青年。与张扬的外表相反,李大鹏很少说话。
12月7日,在武汉K11艺术村举行的“后语境——扩展的边界与风化的故土”联展中,李大鹏用猪皮缝制了一个铲车的轮子、一个吊钩、一个预制板,两个煤气罐看起来随时要爆炸。这是一组主题为“不安的生命”的作品。这座变化的城市总让他感到不安,而这种不安也在促使着李大鹏对城市与人作进一步的思考。
新作:轮子、吊钩、预制板,城市的运转让人不安
李大鹏位于武汉K11艺术村的工作室很乱,周围是堆积的雕塑品,一个医用人体骨骼肌肉模型摆在显眼的位置,地上满是猪油,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倒。
在参展两天前才赶制出自己的作品,李大鹏说,猪皮的颜色还没有最终定型,现在我们看到的是接近于腊肉的颜色。不过,再过几天就会变成蜡黄色。
选择猪皮,是因为猪是人类最常见到的动物,并且是最主要的肉食。“猪皮是死去的东西,而把它包裹在植物根茎上,塑造出形体,就像重新赋予了生命。”
为了找到真实尺寸的铲车轮子与吊钩,李大鹏跑遍了武汉几座废品站。在翻找的过程中,他看到了那两个煤气罐。轮子与吊钩代表着重复动作,预制板是建筑开始与结束的地方,而这两种具有规律性的破坏过程,在两个陈旧的煤气罐面前就更显不安了。“煤气罐就像炸弹,为这种不安的氛围增加了一剂催化剂。”这组雕塑是李大鹏对长久生活的这座不断变化的城市的一种反映。“武汉变化得太快了,就像齿轮,转得太快,总会担心会不会坏。”
事实上,这种焦虑感一直存在于他的作品中。工作室南墙的一个雕像,是一个皮包骨头的老年男人,裸着身子,腰以上前倾,非常不安地盯着前方。
他最喜欢的一个男人雕塑,腆着肚子,站在我们对话的茶几上,眼小如豆,非常木讷地盯着前方,神经质得很。
个人:六渡桥、花楼街,“最武汉”的一面慢慢在消失
李大鹏是地地道道的武汉人,祖父从江西来汉口做生意,他从小在六渡桥长大,性格叛逆,高中就打了耳钉,留着长发,外表冷峻,却充满对外界的不安。
也许是幼年时期对于武汉旧城的记忆过于深刻,李大鹏很难接受现在所谓“满城挖”的现状。例如儿童时期生活过的六渡桥、花楼街片区,以及正在拆迁的汉正街片区。李大鹏希望城市在发展中可以保留自己的个性,这种特殊的环境塑造了武汉人的性格。而旧城区的改造,正在让这种个性鲜明的东西渐渐消失。
作为K11驻村艺术家,李大鹏有自己的工作室,但艺术展览并没有为李大鹏带来更多的收入。很多边缘艺术家都采取抱团取暖的方式。而对于所谓的“名利”,李大鹏认为这需要艺术家每一件作品的累积,而每一件作品都是艺术家在不同时期对生活现状或者自身思考的延伸。
艺术:在“偶然”当中创作
在一位户外朋友的邀请下,2012年2月,李大鹏有了一次出走的机会。李大鹏希望这是一次无目的的行走。他们背上帐篷,从他的工作室出发,沿着府河河床一直走到应城,用了一周时间。
李大鹏说,不设目的地的结果就是,每天缺少安全感。不过,也正是毫无目的地在田野上游荡,让他们碰上自己也很惊艳的事情。
有一次,他们沿着河床走,看到对面有条很大的船,很突兀地出现在对岸,因为河床的阻拦,无法靠近查看,所有的人都在猜测那条船的用途,每个人似乎都坚持自己的答案。后来,李大鹏又组织了一群艺术家去寻找这艘船,并以此拍了一段影像,作为下一个作品。“船怎么会在那儿已经不重要,寻找是这段影像的目的。”
李大鹏说,有时候艺术创作就是这么偶然,就像那次行走中,在翻越山脉时,李大鹏发现了满山荆棘,他把它们折下来围成圈,带在头上,又碰到了一片棉花地,把棉花缠在荆棘上。
“很有趣,两种看起来很矛盾的东西,一种是尖锐的刺,一个是柔软的棉,而荆棘圈代表着耶稣,棉花是社会生产物品。两种对立的东西,却可以这么和谐地缠绕在一起。”
吉磊《不安的生命》 装置 尺寸可变 2013年